为无人机“掌舵”

一旦指挥控制系统被摧毁，就会瓦解无人机的作战能力，而空中指挥所则能有效避免此类事件发生。

黄国志

　　据俄罗斯媒体近日报道，俄军计划研发用于控制无人攻击机群的空中指挥所，从而实现对数百公里甚至数千公里之外的敌方目标，实施远程精确打击。

　　现代大多数军用无人机是航程较短的战术无人机，因此无人机指挥控制系统通常需要部署在距离作战行动区域不远的地方，但距离较近容易受到攻击。一旦指挥控制系统被摧毁，就会瓦解无人机的作战能力，而空中指挥所则能有效避免此类事件发生。

无人机也有“大脑”

　　目前，世界各国研发的大中型军用无人机基本上都由综合地面控制站进行指挥和操控。这些地面站既可以是固定式的，也可以安装在拖车上便于机动。作为世界察打一体无人机的开创者，美国“捕食者”A无人机的综合地面控制站就很具有代表性，并且成为了后来很多模仿者学习的模板。

　　该控制站设在大型方舱内，如果不需要进行机动则固定在地面上。需要进行机动时，控制站方舱会被吊运到拖车上，部署形式非常灵活。控制站安装有4个多功能操控台，用于对最多4架“捕食者”A无人机进行指挥。每个操控台又根据任务不同分为飞机操作终端和任务载荷操作终端，其中任务载荷操作终端还会进一步细分为光电设备、雷达设备以及电子侦察设备等不同类型。所以，要实现对4架“捕食者”A无人机进行全程指挥和控制，需要数量众多的操作员。

　　按照美国空军的编制，在实战中，每个“捕食者”A无人机综合地面控制站要配备6名无人机操作员和12名任务载荷操作员。由于该型无人机执行任务时间较长，操控工作强度较大，操作员要进行定时的轮班换岗。此外，为保证综合地面控制站的安全稳定运行，操作员们还需要4名协调员和6名维修人员的全力配合。协调员主要负责上级命令的传达以及重要情报信息的传递，在无人机拥有攻击能力后，他还要担负确认打击目标的重任。

　　综合地面控制站相当于整个无人机指挥控制系统的“大脑”，如要有效地对无人机实施指挥控制，还需要先进的无线数据链来保持控制站与无人机之间的持续联通，类似于人体的“神经网络”。在“捕食者”A无人机出现之前，绝大多数军用无人机的无线数据链都采用视距内联通的模式。但是，考虑到地球曲率以及山地、高原等复杂地形的影响，视距内的无线数据联通大大限制了无人机执行任务的作战半径，通常都在200公里左右，在最理想的条件下也很难超过500公里。后来随着航空技术的发展，大中型无人机本身的飞行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一距离。

　　所以，美国“捕食者”A无人机在最初设计时，就在无线数据链上开创性地采用了卫星中继通信技术，专门配备了一套AN/TSQ-190（V）“特洛伊精神”Ⅱ卫星数据链终端/数据分发系统。一方面，“捕食者”A无人机的机头上方安装了一部远距离卫星通信天线，形成了类似于“异形”的硕大天线罩，用于卫星与无人机之间的数据传输。另一方面，“特洛伊精神”Ⅱ卫星数据链终端/数据分发系统的地面终端设置在一辆“悍马”高机动越野车上，由5.5米直径Ku波段地面数据终端碟形天线和2.4米直径数据分派碟形天线组成，负责地面控制站与卫星之间的数据传输。

　　这样一来，不仅完全释放了无人机本身的强大飞行性能，可以实现数十小时的连续执行任务，还保证了综合地面控制站以及人员的安全。美国空军将“捕食者”A无人机以及后续“死神”等大型察打一体无人机的综合地面控制站全部部署在安全的本土后方，只有无人机及其后勤保障体系部署在危险的战区。这一设计理念也被之后很多国家效仿，采用卫星中继通信技术的大中型察打一体无人机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普及。

从地面走向天空

　　俄军提出的无人机空中指挥所，实际上是对无人机指挥控制系统发展的一次革命性创新。以往，传统的综合地面控制站最多是装上轮子满地跑，而俄军的空中指挥所却可以插上翅膀飞翔。从地面到空中的这一巨大改变，将为无人机的指挥控制模式带来全新的改进。

　　如前文所述，综合地面控制站需要通过卫星中继通信技术来对无人机实施视距外的指挥操控。而无论是无人机传输的情报信息，还是综合地面控制站所下达的指令，通过卫星进行中继通信时都会存在延迟问题。此外，卫星中继通信的上行和下行数据链路也存在被敌方干扰和压制的风险。而无人机空中指挥所可以更好地解决这一问题。

　　俄军所设想的空中指挥所将采用大型飞机或者直升机作为平台，可以在数千甚至上万米的高度飞行。借助这一高度优势，空中指挥所能够与无人机之间保持相距数百到上千公里的视距内数据链路联通，不仅解决了信息延迟问题，还能更好地提升抗干扰能力。当然，空中指挥所也可以采用卫星中继通信技术作为与无人机保持数据联通的辅助手段，从而形成双路通信、互为备份的冗余模式。

　　此外，空中指挥所远离作战地域，而且自身的机动性能远远超过综合地面控制站，既可以保证自身安全，也使远程部署更加方便灵活。

　　目前，俄罗斯国内比较理想的、可供改装为无人机空中指挥所的飞行平台，主要包括伊尔-96大型四发宽体客机、新一代伊尔-76MD-90A大型军用运输机以及米-38中型运输直升机等。伊尔-96是当今俄罗斯自主研发生产的最大、最先进的宽体客机，与欧洲空客A340、美国波音B767属同一级别。作为俄罗斯航空的骄傲，普京总统的专机就是一架经过全面改装的伊尔-96-300。而且，伊留申设计局计划以伊尔-96为基础，改装出一系列大型特种飞机，比如空中加油机、空中预警指挥机、电子侦察机、电子干扰机等，如果改装出用于控制无人机群的空中指挥所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不过，相比昂贵的伊尔-96大型客机，俄罗斯空天军更倾向于使用伊尔-76MD-90A大型军用运输机作为无人机空中指挥所的改装平台。这不仅因为后者价格更便宜、更皮实，也在于可以继续沿用现有的后勤保障体系。而且，伊尔-76MD-90A大型军用运输机也是新一代A-100大型预警机以及伊尔-78M-90A空中加油机的改装平台，有着成功的改装经验可供借鉴。

　　从分工上看，由大型飞机改装而成的空中指挥所主要用于大中型察打一体无人机以及无人战斗攻击机的指挥控制，负责空战以及远程空地精确打击、战略侦察监视等任务。而以米-38中型运输直升机为平台改装的空中指挥所，则负责中小型察打一体无人机的指挥控制，着眼于低空、超低空的空地作战领域。

　　（作者系《现代兵器》采访部主任）

来源：2022年2月23日出版的《环球》杂志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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